【vijie】世间第一等（一）
赵礼杰生日粗卡
*哨兵Viper×向导Jiejie
*精神体 蝰蛇×虎斑猫
*架空 私设多 请勿上升 ooc预警
夜幕降临，一辆自北方极寒之地驶来的绿皮列车在群山间逶迤前行。
赵礼杰慵懒地瘫在车厢里的卧铺上，百无聊赖地直视着眼前的上铺床板。他不常坐火车，所以花费一个小时习惯了车厢的颠簸感，而余下的三个小时则在观察周围的乘客。
比如对面床铺的男人，应该是个哨兵，因为他穿的衣服和睡觉用的毯子都是最为柔和的布料，而在同乘的小孩子突然哭闹的时候，赵礼杰捕捉到了他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连这种程度的信息都屏蔽不了的话，等级应该不会太高吧，C or D？赵礼杰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随意推测着。
已经到了卧铺熄灯的时间，只有车厢狭窄的走廊上的小灯亮着。手机振动的声音总算刺激了一下赵礼杰被消磨得枯燥的神经，他摸到被自己胡乱丢在枕侧的手机，定睛一看，是来自田野的电话，选择接通。
“赵礼杰！你到底什么时候归队？！明天就是休假期最后一天了！”
田野队长的嗓门还是那么具有冲击力，赵礼杰无奈地勾起嘴角笑，默默将手机远离了耳侧一公分。
“已经在火车上了呀哥哥，”赵礼杰温和清澈的声线里透露着一丝愉悦，他浅浅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就能见到我了。”
“好吧，注意安全，”田野嘱咐道，随后又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故作神秘道，“早点回来，你回塔后有一个surprise在等你。”
“什么呀？”赵礼杰慢吞吞疑问道，只是回应他的只剩下呲呲的电流声。
赵礼杰将手机拿到眼前，原来是没有信号了。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现在列车应是快到峡谷了，等过了这片地形就是平原，终点站就在那里。
无所谓了，睡醒就到了，赵礼杰没有过多纠结，又是将手机一扔，正准备躺平时，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却愈加尖锐，赵礼杰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果然顷刻后列车紧急制动，乘客由于惯性向前扑去，惊醒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渐起，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各位旅客您好，由于列车行驶前方发生隧道口坍塌事故，依照《铁路安全行车规定》采取了制动措施，请各位旅客稍安勿躁，本次列车预计晚点两小时五十七分，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Ladies and gentlemen……”
字正腔圆的列车播音适时响起，平息了车厢内的躁动。赵礼杰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准备将方才提升至战备级别的精神屏障调整回正常状态，只在这一瞬间，赵礼杰直觉般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铺天盖地迅速袭来，几乎是依靠本能瞬间加强自己的精神力与之抗衡。
电光石火间，赵礼杰目睹了对面的哨兵像是被突袭一般捂着头倒了下去，其他乘客也不堪精神攻击倒地昏迷。
霎时，车厢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这是向导的精神攻击。赵礼杰暗自作出判断，能够瞬间击倒C级哨兵，控制整节车厢甚至整辆列车，级别至少在A级以上……亦或者更加恐怖。
赵礼杰感觉身上泛起一阵恶寒，列车刚停下就受到了攻击，如此分析那个隧道坍塌未必是巧合。
计划性、充满恶意且强大，这样的人做事势必有强烈的目的性。赵礼杰维持着头脑的镇定，对敌人做了一个初步的侧写。
敌暗我明，仅靠自己一个人战斗是绝对不可能保全整车人的，当务之急是联络塔请求支援。手机没有信号无法使用，只能通过列车驾驶室的操纵台进行联络。
整个思考的过程大约20s，明确自己的任务后，赵礼杰迅速采取了行动，自己所在的16号车厢是列车的最后一节，在前往乘务室的途中，必须考虑自己可能遇到的所有情况。
赵礼杰扩展了自己的精神屏障保护范围，同时伸出了精神触角探路，前面的车厢果然也如他所料，全都受到了攻击，在走过两节车厢后，赵礼杰遇到了第一个清醒的人。
一名一身黑衣的男人正低身拉扯一个昏迷的人，仿佛在探查他的情况。
赵礼杰立即警惕，不动声色地朝他放出精神触角。
是敌？还是，友？
黑衣男子也很快注意到了车厢接口的赵礼杰，他惊疑地起身，脱口而出，“居然有漏网之鱼？”
嗯？赵礼杰眨了眨眼睛，笨蛋，你这样说不就暴露了你是敌人的事实吗。
于是赵礼杰不再试探，精神触角迅速展开攻击，男人还未反应就七窍出血倒地，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最痛苦的一瞬间。
高阶的向导是可以通过精神力杀死低阶哨兵的。
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赵礼杰微不可察地喘了口气，继续头脑风暴着，这是一个具有暴力性质的犯罪团伙，不清楚是早已伪装成乘客混进车上还是方才从外部潜入，具体人数和战力情况皆是未知。
而人类的恐惧往往源于未知。
满载的列车死气沉沉地横卧在人迹罕至的峡谷，而黑夜深处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四周静得能听到冷汗从额角滑落的声音。
赵礼杰驱使自己的理性去占据头脑，将情绪的影响降到最低，昏暗的车厢可视度很低，他沿着走廊继续前进，刚走过一节车厢，就听到自车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礼杰蹙眉，内心警觉，果然，下一秒敌人就从四面八方破窗而入。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在静谧的夜晚十分清晰，赵礼杰闪身躲避飞溅的玻璃渣，同时瞬间拉开距离。
和刚才被他击毙的男人一样的黑衣装扮，为首的男人在看到赵礼杰后，通过对讲耳机说了句什么。
赵礼杰将这些动作尽收眼底，冷峻的声线仿佛结冰的湖面，“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然而敌人显然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迅速群起攻之。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和他们纠缠明显对自己不利，对面应该是B级哨兵，拖延下去会很难搞。赵礼杰且战且退，心想格斗术还是练少了。
赵礼杰一直将精神力控制在一个阈值是想隐蔽自己，然而看眼下的情况，方才杀死第一个敌人时释放的精神力似乎让幕后的向导定位到了自己的位置。
既然如此……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赵礼杰眼神一暗，车厢内的景致迅速扭曲变化。
和煦阳光落下，视野骤然明亮，脚下踩着的是茵茵草地，一地的玻璃渣化成了徐徐春风下飘荡的樱花雨。
敌人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愣了一瞬，首领哨兵率先反应过来，“小心！这是他的精神图景！”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洋洋洒洒的粉色花瓣忽然变为锋利的银针，所至之处，血雨淋漓。
等待尘埃落定后，车厢内的景象又恢复了原样。
赵礼杰有些体力不支地半蹲在地上，在战争里向导的定位不是前锋，持续性使用精神攻击还是勉强了些，他自嘲一声，缓缓抬头扫视了一圈被击毙的敌人。
不对，溜了一个？！
赵礼杰惊觉，偏头向后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此前最先反应的首领哨兵凌空劈下的手刀。
糟了，赵礼杰心道不妙，神经可以反应过来，但是身体会躲不掉。
在高度紧张的时刻，感知的时间维度会在一定程度上变缓，然而预想中的攻击竟然迟迟没有落下，赵礼杰强迫自己回神，才定睛看清一条不知何时出现的蝰蛇精准咬住了背后哨兵的脖颈。
画面冲击感过于强烈，赵礼杰仿佛看清了蝰蛇的毒牙是如何将毒液汩汩注入人类的血管。
敌方哨兵倒地，撞上车厢内壁发出一声闷响，在自以为会得手的袭击中永久定格了生命。
赵礼杰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上望去，一位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男人正踱步而来，而溶溶的月光似乎也格外偏爱他，透过窗子描摹出男人清冷的眉眼。
他是……
Viper？！
赵礼杰感觉自己的心跳应该是漏了一拍。
朴到贤，代号Viper，S级哨兵，隶属于北塔，曾先后服役于GRF战队和HLE战队，参加过永夜港突围战役、维斯塔战役等，表现突出，战功无数。
是的，赵礼杰认识他，但是，只是单方面认识。
刚刚结束激战的沙漠一片狼藉，肃杀的风扬起细细的黄沙，未尽的火焰在行宫的断壁残桓上肆虐，战场中心挺立的年轻哨兵轻轻扶着扭伤的手腕，大片的血液浸染了他残破的作战服，在战地摄影师抬起相机的那一刻，少年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静，偏头望过来的眼神深沉如水，快门稳稳按下，于是这一瞬间便如此被捕捉下来。
时间会消磨，记忆会紊乱，而电子影像永远简单又直白。
彼时还是训练生的赵礼杰端坐在电脑前，浏览页面久久停留在这个获得了国际摄影大赛最高荣誉的作品上。
一个普通的在南塔的夜晚，这便是爱慕的开始。
赵礼杰起身，望向朴到贤，眼波流转，百感交集，最后只化成一句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的人平静地回望，似乎思索了片刻，之后，赵礼杰听到低沉的声线在寂静的夜响起。
“Sorry, I don’t understand.”
赵礼杰一拍脑门，简直要被自己愚蠢死，北塔和南塔的官方语言不同，朴到贤是听不懂自己的话的。
“I' m going to … the cab for military aid.”赵礼杰搜刮了一下脑子里的词汇直截了当地表明目的，同时伸出手指示意驾驶室在前方。现在远不是纠结语言和聊天的时候，而是尽快统一行动。
朴到贤领会了他的意思，并作出了选择，“I' ll go with you.”
得到肯定回答后，赵礼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时间紧急，作势就要向前迈步，朴到贤却在这时拉住了他的手臂。
赵礼杰比朴到贤还要高一点点，垂眼望过去的神色带着几分疑惑，朴到贤直直地望回去，然后沉默着将人护在自己身后。
赵礼杰有些信息过载般僵在原地，直到视线里是朴到贤昂首向前的背影才堪堪回神，然后立即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我是哨兵，我在前面。此间之意，不言而明。
在通往驾驶室的路上，赵礼杰同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隔一段就能发现几个黑衣装扮的敌人横尸车厢，无一例外脖颈上全是针眼大小的蛇咬伤，湿濡的血液自伤口流出，在地板上泛着可怖的光。
闪电袭击，精准制敌，赵礼杰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朴到贤的瞬杀术，原来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就已经解决了前面车厢的全部敌人。
终于安全到达驾驶室，赵礼杰扫了一眼操纵台，显示屏的亮光映照着他坚毅的侧脸，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于是他迅速将自己的耳机连接到指挥终端上，快速输入紧急联络码，“我是EDG特别行动队A级向导赵礼杰，昨日凌晨23点07分，D1216次列车行驶至乾峰峡谷-南塔区间时遭到不明敌人攻击，请求支援。”
做完这一切后，赵礼杰悬着的心落下来一点，正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时，靠在门口一直注视着他的朴到贤突然开口道：“EDG？”
赵礼杰转身，正想着应该如何和他解释时，朴到贤起身在赵礼杰面前站定，半抬起手臂露出手腕上的作战手环，按了几下后，一张电子档案通过手环内置的AR投影到上方。
赵礼杰定睛一看，是一封部队工作调动申请书，申请人朴到贤，接收部门是……EDG特别行动队？！
赵礼杰在震惊的同时，脸上又不禁隐约浮现出笑意，而后恍然道：“原来这就是……surprise。”
朴到贤通过对方的表情判断他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自顾自地追问道：“Your name is zhao …”
“赵、礼、杰。”
“赵礼杰。”
“Yep.”
赵礼杰的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柔和，随后摘下左耳的联络耳机递过去，“分你一半。”
听不懂，但是可以明白你的意思。朴到贤没有怎么犹豫地接过戴好。
随后车厢内又回归了沉默，隐秘的空气中，赵礼杰察觉到一丝异样，却说不上是什么，于是他减弱了精神屏障，才逐渐感受到一直施加在整辆列车的精神暗示正像退潮一样渐渐消退。
赵礼杰暗叹不好，如果敌人能监视到自己的情况的话，在得知自己联络塔之后很可能选择撤退。
来不及对朴到贤解释什么，赵礼杰拍下车门按钮，双手抓住车门顶端一个倒钩翻身利落地跃上车顶，朝精神力消退的方向奔去，朴到贤几乎是瞬间反应跟上，脚踩车门轻巧几步跳到车顶，迅速追上赵礼杰的身影。
向导没有哨兵异于常人的五感，单凭精神力是很难锁定远处的敌人的。赵礼杰渐渐停下了脚步，突然的剧烈运动后轻轻喘着气。
朴到贤在赵礼杰身边停下，尝试利用自己的五感索敌无果后，皱紧了眉头，然后扭头对身边的人说道：“赵礼杰，bond。”
Bond……结合？！
哨兵严肃的神情和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赵礼杰惊魂未定地在心里咂摸着这个词语，连接精神通道的动作倒没有怠慢。
朴到贤感觉到一股像春风的暖流轻柔又严密地覆住了自己的精神图景，若隐若现的花香静静涌流。
精神结合后的五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碍于黑夜的视觉也清明如白昼，不断扩展将整个峡谷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赵礼杰默默注视着认真专注的朴到贤，男人英挺的眉骨和清晰的下颌线没入了黑暗，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地跳动。
顷刻，朴到贤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像蛇一样窜了出去，几乎看不清落地动作，等赵礼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奔向了前方的山林。
赵礼杰也连忙跳下车顶追了过去，耳边的风声呼啸，扬起宽松的衣摆。
哨兵的战斗力强于普通人，而赵礼杰一向知道朴到贤以速度见长，他没想到，长夜将尽之时，是在崎岖的山林里追一条快到看不清踪影的“蛇”，等他终于穿越了森林边缘，才发现居然已经跑到了山顶。
朴到贤就伫立在前方视野最开阔的地方，赵礼杰松了口气，放缓了速度走过去，两人并肩而立，朴到贤说：“He was lost.”
朴到贤平淡的声线没有一丝波澜，冷静的目光直视着前方，赵礼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大片灰白色的云低沉，天色将明未明，笼罩着下面繁华的城镇和流淌的江河。
“Never mind.”赵礼杰轻声道。
话音甫落，天际的层云开始翻滚变化，像一团帐幔逐渐扬起轻薄的软纱，赵礼杰不由盯着出了神，终于，第一束晨光穿破云雾，耀眼的金色浸染天空。
赵礼杰连忙偏头看向身边的人，晨曦给朴到贤镀上一圈柔和的光晕，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像是一翦秋水。
一切都太突然，赵礼杰心软得像一汪春水，他不由地去想，人生大抵就是这样，在平凡与危机中总有些奇妙的际遇，比如，不期而遇的天光乍破和不期而遇的你。
朴到贤转身迎上赵礼杰的目光，微启的薄唇似乎想说些什么，赵礼杰屏息耐心等待着，此时，两人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声音。
“赵礼杰！报告你的位置！”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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