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jie】世间第一等（二）
*哨兵Viper×向导Jiejie
*精神体 蝰蛇×虎斑猫
*架空 私设多请勿上升 ooc预警
*过渡章，一些设定参考了efls
收到田野的联络后，赵礼杰和朴到贤下了山。
方才耳机里田野说他们预计还有二十分钟到达乾峰峡谷，等再次回到列车停留的位置后，果不其然，四架贴着南塔标志的直升机正从远方飞来。
待临近后，直升机悬停空中，前来支援的士兵通过绳索降至地面。负责此次救援行动的田野阔步走过来，黑色镶红边的EDG别动队作战服衬得人更加白皙挺秀。
下山时，赵礼杰详细报告了现场的情况，包括遇到了朴到贤这件事，因此田野对于他的出现并没有多么意外。
“你好，我是EDG特别行动队队长田野，向导Meiko。”田野朝朴到贤伸出了手。
“Viper，”朴到贤明白他是在打招呼，于是回握道。
之后便没什么寒暄，田野直接对赵礼杰下命令，“后续交给我们处理了，你现在去队医那里检查身体情况，等回塔里再做详细检查。”
“收到收到，”赵礼杰乖巧应下。
随后，田野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扔给他，赵礼杰伸手接住，原来是自己的作战手环。
“记得带上Viper，”临走时，田野又嘱托道。
“好，”赵礼杰戴上作战手环，对身旁的人说道，“跟我来。”
朴到贤突然发现自己能听懂赵礼杰的话了，跟上身边人的脚步后，赵礼杰指了指手腕上的作战手环，解释道，“其实这个耳机有翻译功能，不过要连上这个服务器才有用。”
在临时搭建的治疗处做了初步检查后，赵礼杰直接自助模式找了个空闲的角落带朴到贤休息。因为整辆列车的伤病员很多，救援工作量巨大，这时候没人顾得上他们。
帐篷内外步履匆匆，而休息区角落岁月独好。
两人面对面落座，赵礼杰给初来乍到的人简单介绍了一下EDG别动队的情况，才了解到其实朴到贤的报道日期是要晚一点的，只是他很好奇大陆南方的风景，所以瞒着所有人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朴到贤思索后评价道。
赵礼杰的眼神颤了颤。
哨兵向导在少年期觉醒后就会被送进塔里统一管理，从此与普通人的生活再无瓜葛。所以他想，他多少能理解这种感觉。
欲言又止时，一只灰色的虎斑猫突然从赵礼杰的身后跳出来，灰蓝色的竖瞳熠熠闪着光，轻盈的落地步伐尽显优雅贵气。
“它是我的精神体，名字是崽崽，”赵礼杰佯装平静地解释，心里却已经炸开了花，内心的弹幕在“小猫崽怎么跑出来了？”和“你要干什么？！”之间来回刷屏。
精神体是可以反映主人真实的内心状态的，他很怕自己的猫咪做出什么冒犯朴到贤的事情来。
只见猫咪向对面踱步过去，一条暗褐色带圆斑的蝰蛇缓缓地从朴到贤背后冒出来，原来崽崽是注意到了对面哨兵的精神体。
对一切人和事都很好奇的猫咪并没有被蝰蛇的冷酷外貌吓到，相反，还大胆地抬起它的爪子去试探着拍蝰蛇的头，看得赵礼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是蝰蛇竟然真的顺着猫咪的意思给他拍，爪子下重了，就默默缩回去一点。
片刻后，猫咪似乎是玩够了，扬着尾巴又一溜烟跑回了精神图景，正当赵礼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崽崽滚着一个毛线球，又回来了。
猫咪骨碌碌地滚着毛线球送到蝰蛇前面，然后静静地端坐下来。
“崽崽想和你的蝰蛇一起玩，”赵礼杰适时解释道。
蝰蛇直立了半截身子，吐了下信子，而后也回自己的藏宝洞含着一件物什出来了。
一枚镶着五色石的金色指环从蝰蛇口中吐出，绚烂夺目的火彩和精巧的锻造工艺无一不彰显着它的价值。
“这是小蝰的战利品，”宝石的流光映进朴到贤的眼睛里，他娓娓道，“在莫彻沙的时候。”
莫彻沙之战，是维斯塔战役时期一场著名攻坚战，赵礼杰当然清楚。
矗立于漫天黄沙中的行宫固若金汤，北塔的先锋力量久攻不下，最终，是一支四人小队硬生生撕开了围城的口子。这次行动攻下了对方的重要据点，却无法支撑长期的作战。
总言之这是一场战术上成功但是战略上失败的军事行动，因为以当时北陆的实力是无法打通向西的通道的，所以，战争最终宣告失败，而担任攻坚力量的GRF战队则沦为北塔军部博弈的牺牲品，不到一年时间，军队整编，曾经的GRF别动队成员也四散各处，朴到贤被编于HLE战队，至今。
花火绽放的瞬间有多么灿烂，当它归于平静之后就有多么沉寂。
不过，这些过往显然与崽崽无关，猫咪只是瞬间被闪闪发光的漂亮玩意吸引，调皮地伸出爪子去拨弄它，结果，在和宝石“搏斗”的过程中，指环正巧卡进了猫咪软乎乎的肉垫。
崽崽愣住了，可怜巴巴地喵了一声，赵礼杰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身去将指环轻轻取出来，递到蝰蛇面前。
蝰蛇吐了吐信子，无动于衷。
朴到贤对上赵礼杰略显疑问的目光，浅笑了一下，解释道，“收下吧，这是小蝰给崽崽的见面礼。”
从未设想过的发展，这次轮到赵礼杰愣住了，而后连忙谢绝：“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没关系的，”朴到贤笑了，眼睛像是弯成了月牙，他知道小蝰一向是条有主见的蛇。
“小蝰喜欢愿意和他交朋友的崽崽。”
精神体的互动告一段落，稍作休整后，赵礼杰和朴到贤也加入了救援的行列。
田野本来是想派直升机先送朴到贤回去的，毕竟是远道而来的人，结果被迫卷入列车危机，只是朴到贤并不想搞特殊，摆摆手谢绝了田野的好意后，又跟着赵礼杰去帮忙搬运伤员了。
田野心道明凯看人的眼光还是稳准狠，一天的接触下来，他对朴到贤的印象很好，概括一下就是“长得帅，实力强，能吃苦”。
根据现在的救援进度，至少也要等到明早才能回塔了，田野默默地盘算着，等回去了再请人吃大餐。
是夜，三三两两的星子寥然挂在天空，白日搭建的救灾帐篷罗列在峡谷中，外面只留了站岗的士兵和亮着的应急灯。
朴到贤躺在哨兵专用的静音帐篷内，他一向浅眠，等意识终于陷入黑夜后，就感觉一股凉意攀上肩头，滑过锁骨，轻轻点上他的脸颊。
朴到贤隐约猜到了什么，清醒后偏头一看，果然是小蝰安然地盘在枕边，黑曜石般的瞳孔隐隐闪着光，像是黑夜中跳跃的篝火。
朴到贤轻轻起身，对蝰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蝰蛇从善如流地攀上他的肩膀，而后朴到贤悄无声息地去了帐篷外面。
“怎么了？”等到了空旷无人处，朴到贤偏头去看肩上将自己蜷成圈的蝰蛇，思量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想让我去精神图景里吗？”
于是，峡谷的景致开始变化。
潮湿的森林隐于清冷的雾气，无垠的夜空像玄色锦缎一般凝重深邃，一钩残月高悬于天际，挥洒下银色的清辉。
朴到贤踏入自己的精神图景，双手插兜跟着前面带路的蝰蛇向森林深处走去。
林间窄路泥泞，两旁的树影婆娑，安静得只有踩碎残落树枝的声音，少倾，蝰蛇停在了它的藏宝洞前面，朴到贤拨开眼前的枝条藤蔓望过去，一束鎏金的粉色花环静静挂在灌木丛的矮枝上，在充斥着暗色调的森林里明媚得夺目。
蝰蛇的身子绕上枝头，冰冷的鳞片滑过柔嫩的花瓣，朴到贤走近，席地而坐，伸手去取花环，蝰蛇就势绕上他的手臂，将头搁在微蜷的身子上。
“这是崽崽送你的回礼吗，”朴到贤笑道，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朴到贤端详着在指尖簇拥的粉色五瓣花，细密的黄色花蕊，每片花瓣上都有着三角形的缺刻，层次分明地缀在枝叶和金丝线编成的环上，他能感受到上面有赵礼杰的精神力在缓缓流淌。
习惯了绷着的神经像是被泡进溢着花香的温水中，朴到贤的眉眼不自觉地变得温柔，而后似从回忆中初醒一般，了然道：“原来……是樱花啊。”
“什么呀……”朴到贤似乎是心情很好，抚摸上小蝰的脑袋，打趣道，“半夜叫醒我是为了炫耀这个呀。”
话音落下，蝰蛇“听”懂了，滑溜溜地爬上朴到贤的肩膀，将头缩在男人颈窝里柔软的发根上，小幅度地吐了吐信子。
自从战场上下来后，朴到贤大概是终于在到达南陆的第二个夜晚，展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只是，此间心意唯有今夜的月光和草木才有幸窥探到。
翌日，救援任务完成，回到南塔后，赵礼杰和朴到贤正式归队。
相较于北塔的森严，朴到贤觉得，南塔的氛围会相对活泼一些。
田野真的如约带着朴到贤去探索各种美食，比如从东陆的寿司吃到西岸的牛约堡；他的新室友李汭燦同样是北塔出身的哨兵，训练时不苟言笑，私下却喜欢瘫在任何地方用手指卷头发；而比他早几天报道的新成员李炫君属于文弱且开朗的类型，大概是他见过最不像哨兵的哨兵。
南塔的生活宁静又祥和，平静到他几乎快要忘却战场的轰鸣与满目的血腥，直到杨济松把他叫去诊疗室。
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十分正常，精神感知的测试数据会低一些但是也在正常波动范围内，何况对于每天都在处理大量信息的哨兵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只是最新一次体检结果出来时，明凯正好在旁边瞄了一眼，他问杨济松，Viper的精神图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于是便有了今天休息日的诊疗室三方会谈。
“其实我也只见过一次，是小蝰……我的精神体带我去的，”面对两人尤其是杨济松关切的询问，朴到贤如实回答道。
在无边无际的森林深处，有一片巨大的洼地，像是陨石落在地面砸出的痕迹，那里寸草不生，乍一看像是森林里的地貌，但是朴到贤清楚，这不是他的精神力形成的。
精神图景是哨向精神世界的具象化，根据之前在北塔的诊断结果，医生判断这是一种精神创伤的具象化，就像伤口痊愈了会留下疤痕，不痛也不痒，但是疤痕就那样存在着。
“会成为隐患吗？”朴到贤问。
杨济松犹豫了，根据他的临床经验，他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或许你长过蛀牙吗，”杨济松思索道，“虽然它不是什么大病，忍一忍甚至不影响吃饭，但是在关键时刻，疼痛的感觉是有可能致命的。”
朴到贤微挑了下眉，心想比喻句是现代医生话语的必修课吗。
“您有什么治疗方案的话，我都会配合。”
表面上是积极配合治疗的，实际上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因为朴到贤自己走不到那里，遑论其他人，诊疗室的向导都无计可施，连EDG曾经的首席向导明凯都一摊手，你叫我去我怎么去，没办法呀。
目送朴到贤离开后，杨济松担忧地撞了撞明凯的胳膊，问：“是真的没有办法，还是他有所保留？”
明凯倒不以为意，他见过的哨向的疑难杂症太多了，按照紧迫性来讲，这点伤真排不上号。
“我觉得要么放着别管，让他自己想清楚，要么赶紧找个向导绑定了。”
“现在都倡导自由恋爱了，可不兴乱点鸳鸯谱啊！”杨济松语调都提高了几分，他可能没有惊艳绝伦的才能，但是有质朴本分的原则。
明凯冷笑一声，“要是能点的话，EDG也不会是全南塔践行单身主义最彻底的队伍了！”
赵礼杰从楼梯口上来时，正巧看见朴到贤从诊疗室离开的背影。
因隔着一段距离，朴到贤没有发现他，赵礼杰也没有特意去叫停他渐远的脚步。
赵礼杰推开诊疗室的门，果然如秘书所说，明凯在里面。
赵礼杰朝杨济松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向明凯直截了当道，“明教官，不是约了今天看结案报告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明凯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一边解释着临时有事一边揽着人肩膀回自己办公室了。
“你觉得，那天在列车上攻击我们的哨兵，是来自于地下城？”赵礼杰快速翻阅着结案报告，问道。
“像这种性质的犯罪团体，明面上都是伪装身份，意义不大，所以我顺着他们的活动范围调查了一下，有目击者在地下城见过他们。”
地下城，南陆最为混乱的灰色地带，明面上是在政府管控中，实际上有一套自己的运转规则。本着维稳的原则，只要不影响外面的社会秩序，也就听之任之了，何况，地下城的居民绝大部分只是流离失所的普通人。
毕竟，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没有人不想在阳光下活着。
赵礼杰的眼皮不禁跳了跳，作为亲历者，他有一种感觉，虽然那些哨兵等级不高，但精神状态却有些异常。
只是此时他也明白，挖到地下城的话，这条线就算到头了。
“至于那个幕后的向导，”明凯开口，“我在想……”
“在想他会不会和你一样，”赵礼杰将报告放下，自然接上对方的话，“也是黑暗向导。”
话音一落，明凯露出的神情晦暗不明，显然，关于这件事，赵礼杰已经思考过太多东西了。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赵礼杰继续判断道，神色逐渐凝重，眼神却愈发坚定。
“我不清楚他是否会有下一步行动，” 明凯兀自叹了口气，而后按上赵礼杰的肩膀，“但是，都和你没关系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努力训练，提升自己，知道吗？”
赵礼杰垂眸对上尊敬的明教官不容分说的目光，办公室的空气暗流涌动，最后，赵礼杰败下阵来，站了个笔挺的军姿，应下：“是。”
叮嘱完，望着赵礼杰转身的背影，明凯嘴唇动了动，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两张脸如出一辙的神情。
从明凯那里离开后，赵礼杰直接去了训练场。
明凯的话不无道理，赵礼杰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即使心里憋着气，但欲速则不达。
于是赵礼杰迅速开了战斗模拟器，在第七次被系统宣告失败之后，门口处传来了动静。
赵礼杰拂了一把脸上的汗，平静地望过去。
一丝不苟地穿着训练服的朴到贤推门而入。
TBC
评论(17)